九口月

【全职/叶王】【叶修中心】鹰陨

*姊妹篇《鲸落》

鹰在崖上，伤痕累累。
他曾雄踞天际，纵横大海与森林，万物见他朝伏，即使未曾识他真容；群雄敬他开荒辟地，甘向他屈尊俯首。
而今他羽翼狼藉，鳞伤遍体，被他人恶意中伤跌落云端。他振开双翼，一步步走近崖边。
他要跃下高崖，他要坠身深渊。
他身后有骂名和美誉，他听得见所有挽留、窃喜与惋惜。他一步步向前，一步步向前，旁人都以为他在走下神坛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在追寻净土。
有很多人对他说，“不要冲动”、“留下来”、“莫逞一时之快”，但他不可能在固步自封在这处泥潭。此潭中一派蝇营狗苟，厌他年老鄙他低调，与他嫌隙百出对他多番使绊，他早应知他曾经的港湾已经不是今日的王朝。
何必瓦全？
他终于走到崖际。出于过往对他的美好意义，他温和地回头望了一眼，没有留恋只有怀恋。
他看见得意的昔日同党、沸腾的旁观人群，却也同时看见在无数不解、质疑与思索中，一双注视着他的，温柔、坚毅又沉静的眼睛。
他望着那双眼，笑了出来。
他认得那双眼睛的主人，那双眼睛属于王杰希。
他与他在刹那对视，望进对方波澜不惊又温暖深邃的眼底。他听到王杰希清晰地轻声对他说：
“你做的对。”
这一句又短又轻的话转瞬淹没在鼎沸人声中，但它却稳稳地落在他的心上，软软地陷了进去，埋到里头。
他微微动容，敛眉垂眼地笑，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笑容非比寻常的温情。
他对王杰希说：“请至少记住我的名字。”
“叶秋？”
“不。”
鹰纵身跃下高崖。

“我叫叶修。”


fin.